
毛诗草木鸟兽虫鱼疏
知书房
毛诗草木鸟兽虫鱼疏
陆玑 著
书评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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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之学者观草木虫鱼,非徒为博物洽闻,实乃体察天地化育之妙。今人读《毛诗草木鸟兽虫鱼疏》,恍若见陆玑先生青衫磊落,独行山野间,一枝一叶总关情。此书虽作于千载之前,然其格物致知的精神,较之今日实验室里的显微镜标本,反觉更近自然本真。犹记前日于野径见荇菜浮水,方悟《关雎》"参差荇菜"之景绝非杜撰,陆疏所言"圆茎寸长,叶似蓴"者,正在眼前摇曳。
今人读书,多求速效,鲜有细品草木之名。然则《毛诗》中"采采卷耳"、"言采其蕨",若无陆疏指点,岂知卷耳即苍耳,蕨菜初生时其状若拳?某尝于春日采蕨,见其紫茎亭亭,乃知古人观察之精微。陆玑释"蟋蟀在堂",谓其"似蚱蜢而小,善跃",较之今之昆虫图谱,虽简略却传神。每读此疏,辄觉先秦农夫吟咏之物,皆可触可感。
最可贵者,陆疏非止于名物考据。其释"雎鸠"言"挚而有别",解"鹿鸣"谓"食野之苹",总将草木鸟兽与人事相贯通。如今日都市中人,但知玫瑰百合,不识蒹葭卷耳,与自然隔膜日深。偶翻此书,见"飞蓬"条下注"无根而飞",顿忆少时见蒲公英乘风而起,方解《伯兮》"首如飞蓬"之妙喻。若谓《诗经》如酒,则陆疏似麴,能将草木之香酿成文字之味。
当今学子,或可效陆玑观物之法。不必尽记三百草木之名,但存一份对自然的敬畏。某曾见公园稚子指桑为槐,其母不纠,反夸聪慧。若使读得陆疏一二,何至如此?此书虽古,然草木依旧,虫鱼如常。春看桃李夏观荷,秋采薇蕨冬识松,陆玑笔底生机,至今犹在眼前流转。读疏至此,忽觉手中书卷亦染草木清气。
"草木鸟兽之名,微细而意远,《毛诗草木鸟兽虫鱼疏》穷究物理,发《诗》之蕴奥。"
八月中旬至十月末读完这本书,用时两月有余。书中对草木鸟兽虫鱼的考证很详细,后人多有引用。陆玑的记载准确,考据细致,对物名的解释有根有据,可以作为研究诗经名物的重要参考。至于对诗意的阐发,则比较简略。总体看来,这本书的价值在于名物训诂方面。丁酉深秋读书笔记于杭州。
三国时期的陆玑在江南水田间观察草木虫鱼时,可能没料到这本薄薄的册子会成为后世解读诗经的钥匙。这部写于动植物名称逐渐模糊的年代的工具书,用185种生物注解构建起诗经世界的认知坐标——草木篇还原了先秦的植被图谱,虫鱼部记载着当时常见的自然物种。书中那些看似简单的名称解释其实暗藏深意:"芣苢"即车前草的考证让《周南》的采撷场景跃然眼前,"仓庚"指代黄鹂的判定使《豳风》的春日活动有了具体声响。当现代学者通过书中线索重建古代生态环境,当日本诗经研究者据此复原先秦农耕图景,就能明白这些注释的价值。那些被当作生僻字处理的动植物名称,其实是古人留给我们的自然密码。
不少读者反映《毛诗草木鸟兽虫鱼疏》理解困难。这书的难点不在于内容本身,而在于阅读方法。三国陆玑作此书时,用的是当时通行的语言来注释诗经中的动植物名称。这些名称现在看来陌生,在当时却是日常用语。
诗经属于先秦文献,里面的动植物名称大多来自民间口语。陆玑生活在三国时期,距离诗经时代已有千年。语言的变化使得许多名称的意义逐渐模糊。陆玑的注释保留了当时的语言特点,因此现在读起来会有障碍。
读这类古代名物著作,需要具备基本的小学知识。首先要了解古代汉语的词汇特点。其次要掌握名物训诂的基本方法。古人注释名物时,往往采用就近取譬的方式。比如解释某种植物时,会用当时常见的类似植物作比。这种方法现在看起来不够精确,但在当时是最实用的。
清代学者研究诗经名物时,都会参考陆玑的这本疏。这本书的价值在于保存了汉魏时期对诗经动植物名称的理解。虽然其中有些解释现在看来并不准确,但反映了当时的认识水平。要正确使用这本书,需要结合后世的研究成果。
有些读者觉得这本书过于简略。实际上陆玑是在特定历史条件下完成这项工作的。当时的植物分类学还很不发达,能做到这个程度已经很难得。我们不应该用现代的标准去苛求古人。关键是要理解古人注释的思路和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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