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易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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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传
佚名 著
书评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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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读者抱怨《易传》晦涩难懂,读起来一头雾水。其实问题不在于文本本身,而在于现代人的阅读方法不对。《易传》本是战国时期的哲学笔记,用的是当时知识分子的日常语言。这些文字对我们来说像天书,只是因为时空相隔太远。
战国时期的书面语和口语差别不大。那时的思想家写东西就像现在人发朋友圈,怎么想就怎么写。但当时各地方言差异很大,鲁国人写的《易传》自然带着山东口音。我们觉得难读,就像让北京人听温州话。
汉代学者早就指出,看《易传》要配合《说文解字》。因为《说文》是解释当时用字的工具书。《易传》里那些奇怪的用词,查查《说文》就清楚了。比如"元亨利贞"四个字,在战国时期就是普通形容词,现在却被算命先生吹得神乎其神。
更可笑的是,很多人连《周易》的经文都没读完,就抱着《易传》大谈特谈。这就像没看过原著,光看别人的读书笔记就以为自己懂了。《易传》作者自己都承认"书不尽言,言不尽意",后人却非要从字缝里看出微言大义。
章太炎说过,先秦典籍要用"以经解经"的方法来读。意思是别瞎猜,要用同时代的其他书来对照。现在人读《易传》,既不查字典,又不看上下文,只会望文生义。结果把哲学著作读成了算命手册,把思想笔记当成了预言书。
捧着这本薄薄的《易传》,我常在想那些卦象背后的智慧。大多数人沉醉于占卜的神秘,我却更感动于其中"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的长鸣。在当下这个浮躁的时代,我们缺的不是机遇,恐怕正是这般执着前行的韧劲。千年之前的文字至今仍能敲打人心,想来我们与古人相隔的岁月,不过是文明长河中一朵浪花罢了。这样的智慧若能活学活用,大概就不会被时代的浪潮淹没。
年纪渐长,越发体会到《易传》里那些看似简单的卦象背后,藏着多少人生的智慧。最近重读这本经典,总忍不住想:在这个信息爆炸的时代,我们拼命追逐的那些新鲜事物,真的比三千年前古人总结的道理更深刻吗?
上周末和一位研究国学的老友喝茶,他指着茶杯里的茶叶说:"你看这茶叶舒展的样子,像不像《易传》里说的'穷则变,变则通'?"我突然想起去年创业失败时的情景,当时整夜失眠,直到偶然翻开《易传》读到"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才重新找到前行的勇气。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为什么这本书能流传三千年而不衰。
我们总以为现代人比古人聪明,掌握了更多知识。但《易传》里那些关于变化的道理,放在今天依然准确得惊人。"日中则昃,月盈则食"说的不就是商业周期吗?"积善之家必有余庆"不正是最好的家庭教育吗?我创业做投资这些年,见过太多起起落落,愈发觉得《易传》就像一位穿越时空的智者,早就看透了人间百态。
现代人喜欢追求速成,总想着一夜暴富、一朝成名。但《易传》告诉我们"不速之客",有些东西急不得。去年教儿子骑自行车,他总想一步到位,摔了几次就发脾气。我让他停下来休息,给他讲《易传》里"渐"卦的道理:万物都是循序渐进的变化。说来神奇,孩子居然听懂了,第二天慢慢练习,真的就学会了。这让我想起父亲当年教我写字时说过的话:慢就是快。
在这个人人都在炫耀物质的时代,《易传》提醒我们"富有之谓大业"。但这里的富有,绝不是指存款数字。我认识一位收藏家,满屋子古董字画,却整天愁眉苦脸;也见过街角修车的老李,虽然租着地下室,但脸上总带着笑。这不正是《易传》说的"乐天知命"吗?
重读《易传》最大的收获,是学会了用变化的眼光看问题。去年公司裁员,好几个老同事陷入焦虑。我把《易传》里"革"卦的解释发给他们:变革之时,要顺应大势。后来有人去学了新技能,有人转行做小生意,现在过得都不错。这让我想起母亲常说的话:树挪死,人挪活。原来朴素的民间智慧,早就暗合了《易传》的精髓。
夜深人静时,我常想:三千年后的未来人读到《易传》,会不会和我们有同样的感慨?那些关于天道、人伦、变化的道理,会不会依然让他们热泪盈眶?就像此刻的我,捧着这本古老的经典,仿佛能看见无数先贤在时间长河里向我点头微笑。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易传》
"易传"号称解经之钥,却生生把《周易》这本占卜手册拔高成了哲学巨著。慢吞吞地翻着竹简般的注释,冷不防就会撞见后世儒生强行塞进去的"微言大义"。解经是个精细活,可这帮注疏家偏要把它变成贴金活。他们给卦爻辞穿上道德衣裳,给蓍草占卜戴上哲学冠冕,硬是把巫师的喃喃自语包装成圣王治世宝典。
这部顶着"十翼"名头的注释集实在太沉,沉得压弯了卦象的本意。注释者总嫌原始卦爻辞说得不够,非要添油加醋地补上"天尊地卑"的废话,塞进"穷理尽性"的套话。这般殷勤的注解,倒像给素颜的村姑浓妆艳抹,反而遮住了那份天然野趣。《易传》的厚重不是智慧的沉淀,而是后世儒生集体意淫的堆积物。他们用"一阴一阳之谓道"的漂亮话,把烧龟甲看裂纹的巫术,硬生生拗成了宇宙真理说明书。
古人著书讲究微言大义,可《易传》作者们偏要反其道而行。原本"元亨,利贞"四个字能说清的事,非要铺陈出八百字道德文章。就像把清酒兑成浑汤,看似分量十足,实则败坏原味。那些"形而上者谓之道"的议论,放在巫师摇着铜钱占卜的场合,活像在菜市场朗诵哲学论文——格格不入得令人发笑。更可笑的是,这套说教后来竟成了科举必考内容,让多少读书人把青春耗在揣摩"大衍之数五十"的鬼话上。
最叫人恼火的是《易传》里那股子道学先生的酸腐气。明明在解释"见龙在田"的卦象,突然就扯到"君子以自强不息"的训诫。这种强行附会的本事,活像看见乌云就说要修身养性,听见雷声便想到三省吾身。把自然现象和道德说教生拉硬拽凑成对,这种思维定式毒害了中国文人两千年。后来连看蚂蚁搬家都能悟出治国之理,恐怕都要拜《易传》开的这个坏头。
深夜翻检这些牵强附会的文字,不禁为古人感到憋屈。好端端的占卜记录,被后世儒生涂改得面目全非。就像把民歌改成道德教化曲,还非说原唱就是这么个意思。《系辞》里那些"鼓天下之动者存乎辞"的狂言,暴露的正是注释者的权力欲望——他们不仅要解释经典,更要取代经典。这种注解的暴力,比焚书坑儒更隐蔽也更持久。
读《易传》常有种被绑架的窒息感。明明想看看古人如何占卜问事,眼前却总晃动着道德说教者的影子。他们像一群喧宾夺主的司仪,非要在巫师的祭祀仪式上朗诵论语。这种过度阐释的恶习,至今仍在我们文化血脉里流淌。现在网络上那些从八卦新闻里"悟"出人生哲理的长篇大论,不就是《易传》思维模式的当代变种吗?
合上这本被过度诠释的"经典之经典",忽然想念起那些直白的卦爻辞。至少巫师不会在告诉你"涉大川凶"之后,还要絮叨半个时辰的"君子以慎独为本"。占卜本该是简洁的预言,哲学大可以另起炉灶。非要把两者熬成一锅夹生饭,既糟蹋了巫术的野性,也玷污了哲学的纯粹。这种注释的野心,终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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