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困学纪闻
知书房
困学纪闻
王应麟 著
书评 · 13
发表书评
"说起《三字经》我们都很熟,而且那位把老师封为国学大师的学术说书人还站在酒坛子上东家长西家短地讲过呢!然而,王应麟的巨著《困学纪闻》却少见人提起。人人争说《围城》,而谈《管锥编》者无几。我觉得这类大部头,学术跨度太大,对像我这样的幼稚园水平来说,的确有望洋兴叹之感,其实弱水三千,何不取一瓢饮之呢!
前几天,赶上赠优惠券,到当当购了一本上海古籍的《困学纪闻》,挑咬得动的,舀了几勺,尝了几口,味道好极了!
而今,书店充塞着各色文化产品,实际上原创的,真实的,有深度的,有营养的好作品有多少呢,所以,当我们带孩子重温《三字经》之余,也啃几口《困学纪闻》吧!
细节体会,容后再禀,聊聊草几句于此。"
古人读书是为了明白道理,是为了修养自己。他们读《困学纪闻》这样的书,是为了学习做人的根本。现在的人读书是为了应付考试,是为了找个好工作。古人看重的是书里的智慧,现在的人看重的是书里的分数。
《困学纪闻》这本书讲了很多实在的道理。比如书中说读书要循序渐进,不能贪多求快。这个道理现在依然适用。很多人读书总想走捷径,结果什么都没学到。书中还提到读书要专心,不能三心二意。现在的人读书时总在看手机,自然学不到真东西。
这本书最有价值的地方在于它讲了很多做学问的方法。它说读书要思考,不能死记硬背。这个观点到现在都很重要。现在的教育太注重背诵,反而忽略了思考。书中还强调读书要联系实际,不能纸上谈兵。这个道理在今天的科研工作中依然适用。
关于做人方面,《困学纪闻》也有很多精辟的见解。它说做人要谦虚,不能骄傲自满。这个品质在今天的社会尤其珍贵。书中还教导人要诚实守信,不能弄虚作假。这些做人的基本原则永远不会过时。
书中关于治学的态度也值得学习。它主张做学问要踏实,不能投机取巧。现在很多学术造假的问题,就是因为违背了这个原则。它还强调做学问要有恒心,不能半途而废。这个道理对任何时代的学习者都很重要。
说来可笑,直到研究生阶段被迫查阅文献时,我才真正翻开这本被历代学人奉为圭臬的《困学纪闻》。作为王应麟晚年著作,这部号称"宋代考据学巅峰"的笔记体著作,却让我在图书馆熬出了三个黑眼圈。那些标榜"淹贯经史"的考据文字,不过是把《汉书·艺文志》和《隋书·经籍志》抄来改去;所谓"独抒己见"的按语,十之八九都在故作高深地重复郑玄的注疏。最令人啼笑皆非的是,这位以博学著称的大儒,竟能把《诗经·七月》"塞向墐户"的"向"字考证出三页纸的废话——这不就是窗户的意思吗?
我承认,少年时对这类典籍总怀着近乎迷信的敬畏。如今细读才发现,所谓"经术湛深",不过是把简单问题复杂化的遮羞布。那些被后世学者津津乐道的"精妙考据",本质上都是学者们在自娱自乐。比如对《尚书·尧典》"光被四表"的考证,王应麟足足征引了十二家说法,最后得出个"光当作广"的结论——这需要耗费二十页篇幅吗?汉代学者早就有定论的事情,非要包装成自己的创见。这种学术虚荣心,倒让我想起当下某些为凑论文数量水期刊的教授们。
最可悲的是书中流露的学术偏见。王应麟对王安石新学的攻讦简直到了偏执的程度,但凡涉及《三经新义》的内容,必定要贴上"穿凿附会"的标签。可他自己考证《周礼》"九赋"时,不也把郑众、郑玄的解释拼凑得支离破碎?这种双标做派,与其说是严谨治学,不如说是党同伐异的学术霸权。我甚至怀疑,这部被捧上神坛的著作,其历史地位多半得益于元代学者的造神运动——毕竟在异族统治下,更需要树立几个汉族学术偶像。
掩卷沉思,突然明白这类典籍为何总让人昏昏欲睡。它们就像博物馆里的青铜器,陈列在玻璃柜中供人瞻仰,却早失去了煮酒论礼的实际功用。那些繁琐考据培养出的,不过是些能背诵《说文解字》部首的活字典。当学术沦为炫技的杂耍,当考据变成文字的迷宫,这样的"学问"除了消耗灯油纸张,还能留下什么真正灼见?可笑的是,七百年后的我们,仍在重复着同样的学术游戏。
迷茫时读《困学纪闻》,它告诉你:"学贵有疑,疑则有进"。遇到难题时,它提醒你:"读书百遍,其义自见"。心浮气躁时,它劝导你:"为学须静,静而后能虑"。在知识面前感到渺小,它会鼓励你:"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碰到不懂的地方,它理解你:"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想要放弃的时候,它能让你明白:"锲而不舍,金石可镂"。更不用说"君子之学贵慎始""学然后知不足""温故而知新""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任何时候翻开这本书,都能找到适合你的句子。几乎每个读书人,都会在某个时刻与这些文字产生共鸣。这本书记录了历代学者的智慧,也展现了普通人治学的真实过程。它不会让你觉得学习是件容易的事,但会让你相信每个人都能学会。
翻开《困学纪闻》那泛黄的纸页,仿佛触摸到了王应麟在宋元易代之际的苦闷与挣扎。这位博学鸿儒将毕生所学凝练成二十卷札记,却在字里行间透露出知识分子身处乱世的迷茫与坚守。当我们穿越七百年的时光与这位学者对话时,竟发现那些关于经史子集的考辨,都化作了一面映照当代人精神困境的铜镜。
"困而学之,学而知困"的开篇自白,就道破了所有读书人的永恒困境。王应麟在宋亡后隐居著述时,想必常对着孤灯陷入这样的沉思:当山河破碎,那些皓首穷经得来的学问究竟有何意义?这种知识分子的存在性焦虑,在今天这个信息爆炸却真理隐匿的时代,依然如影随形。我们比古人拥有更便捷的获取知识渠道,却比他们更深刻地体会着"学愈博而惑愈多"的现代性迷茫。
书中对《诗经》"知我者谓我心忧"的考据尤为触动心弦。王应麟细致辨析毛传郑笺的异同时,何尝不是在借古人之酒浇自己胸中块垒?当他在考证"黍离之悲"的典故时,笔下颤抖的墨迹里分明浸染着对故国的哀思。这种将学术研究转化为精神自救的方式,让现代读者看到:在价值崩塌的年代,严谨的学问或许正是安放飘摇心灵的最后一叶扁舟。
《困学纪闻》最令人怅惘之处,在于它展现的学者宿命。王应麟考订《周易》"龙战于野"的爻辞时,窗外正上演着蒙古铁骑踏碎临安城的惨剧。书中那些看似冷静的经学辨析,实则是乱世文人用学术尊严对抗历史暴力的沉默抗争。今天重读这些文字,突然明白为什么钱穆先生称此书为"宋学之尾声"——它记录的不只是学问,更是一个文明在倾覆前的最后沉思。
特别注意到王应麟对"格物致知"的独特阐释。他将朱熹的理学命题还原为具体的考据实践,这种将形上思考落实为文本细读的治学方法,在当代尤其具有启示意义。当我们被困在各种宏大叙事的迷雾中时,《困学纪闻》提醒我们:或许真理就藏在某个被遗忘的注疏里,在某个字的训诂中,在那些被时代洪流冲刷却依然坚硬的学术细节里。
书中关于"夜气"的讨论最令人神伤。王应麟引孟子"夜气不足以存"的论述,暗喻的正是知识分子精神世界的日渐萎靡。这种在长夜中守护思想火种的悲壮,让身处后现代语境中的我们感同身受。当短视频取代深度阅读,当算法推荐蚕食独立思考,七百年前那个在烛光下校勘典籍的身影,反而显得格外清晰而珍贵。
掩卷之际,忽然懂得《困学纪闻》这个书名的深意。真正的学问从来不是耀眼的明灯,而是黑暗中的摸索前行。王应麟在学术的迷宫里留下的这些记号,最初是为自己寻找出路的路标,却意外地成为照亮后人迷茫心路的星光。那些看似琐碎的考据,那些被现代学术体系视为"碎片化"的札记,恰恰构成了对抗虚无的最坚实堡垒。
在知识生产沦为流水线的今天,重读这部写于王朝末年的笔记,竟有种奇妙的治愈力量。它告诉我们:思想的尊严不在于构建完美体系,而在于诚实面对每个具体的困惑;学术的价值不在于即刻有用,而在于保持对真理的永恒追问。当王应麟在书斋里辨析某个古字的读音时,他守护的不仅是学问的纯粹性,更是人类精神最后的防线。
查看更多书评